我在小印度的青年旅舍雖然一晚要價近六百台幣,但設備沒有想像中的好,除了一樓大廳設備新穎外,大通舖其實就是木架和廉價寢具的組合,近十六個人一間,男女衛浴共用,大部分是短暫跨境的西方旅客居住,大多都是為了省錢而暫住幾天,不過是睡幾晚而已,咬緊牙根,眼睛一閉就過去了。
但也有長期定居的背包客,例如住在我對面床位的外國老頭。蓄著鬍鬚卻幾乎禿頭的老頭聽說已經住了一個多月了,我想至少六十歲以上,老人在青年旅舍與年輕人共處顯然有點格格不入。例如生活作息明顯與年輕人不同,旅客白天出去,晚上回來,謎樣的老頭幾乎是每天躺在床位上,時而看書、時而用手機,但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
「他會不會有一天死在這裡」在浴室洗澡時偶然聽見住同寢室的美國情侶在討論。
在一旁剛擠出牙膏的我心裡忽然驚了一下,死在旅館是多恐怖的一件事,尤其是在異地他鄉悄悄地離開這世界,等被發現死亡時已時過多日,而每日熙來攘往的旅客卻無人察覺,一想到此忽然有點淡淡的悲傷,讓我對這老頭更好奇了,回房就寢時還刻意看了熟睡的他是否還有呼吸。
那天晚上我作了個噩夢,睡得極不安穩數次醒來,身體覺得不太舒服,肚子隱隱的陣痛,頭痛欲裂又想吐,起初以為是發燒但卻也無高燒的現象,半夢半醒間抱著肚子翻來覆去,偶爾醒來望見對面的老頭,心想我會不會跟他一樣,死在旅館裡無人發現….
肚子痛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天亮,上午九點,大部分的旅客已經出門,而我依舊躺在床上不敢亂動,深怕肚子絞痛加劇,不知道新加坡看醫生多貴,我更不想浪費錢看醫生,我向上帝禱告身體趕快回復,隔壁床的老頭依然在睡,有幾次我都想發聲叫醒他,卻發現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哪有精力管他。
昏昏沉沉的繼續躺在床上,好險中午過後,症狀減緩,整天沒進食的我也不敢亂吃,想也奇怪,在印尼時每日都到路旁環境髒亂的小攤販進食,甚至有幾次也學印尼人用手抓食就餐,但從來沒有肚子不舒服,但到了新加坡在衛生乾淨的餐廳內用餐,卻吃壞了肚子,這是什麼道理。
我決定當天晚上就離開新加坡,城市的旅行不適合我,就像是在叢林生活了幾十年的原始人一下子看見了金碧輝煌的高樓大廈時,除了飲食環境不適應外,更大的改變是心靈上還未妥協吧。
離開前,我又看了看對面的老頭,他已經醒來,躺在床上用手機,我想我可以安心地離開新加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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